赤喙乌鸦

没爬,寒假更新

【影日】二度花火

cp:影日

作者:特质系彩虹林檎


本来都打算坑掉了……结果还是断断续续的写完了,这篇真的很不满意……但因为真的很喜欢这个脑洞,还是决定发上来

有机会也许会重新再写写吧。

全文4500+

总之还是希望大家看的开心

BGM是我很喜欢的乐队夜游的歌,作曲的ayase是我的术力口本命p主之一了,有机会还会以fiction blue为BGM写写文……

 

BGM:あの夢をなぞって-YOASOBI

 

    夏日祭这个词很久之前就从影山的词典里淡去了。小时候曾对一切事物都冠上的期待,也被喧闹吵嚷的人群和明显无法融入的小男生群体消磨的七七八八。希望弟弟能多有点生气的美羽最初还会强行带着弟弟去看烟花,到后来看影山实在提不起兴趣,也就不再强求,任他在家里一个人打排球。高中之前,夏日祭代表的一直是“一个人打排球的节日”。

 

    所以星海前辈兴冲冲地说这次集训地点的烟花很有名,无论如何都要去看的时候,影山也只好摆出成年之后勉强练出来的社交能力,灌了一口运动饮料遮盖住敷衍,佯装感兴趣的说,是吗?星海却好像一下子听出来影山的语气,反而激起战意似的挑衅着说,“怎么,不感兴趣啊?但这次,黑狼和我们的集训地点是一个地方哦。”

    

    心思还在今晚吃什么上的影山听到黑狼两个字就猛的气管紧缩,本该流进食管的水错吸进肺里,止不住干咳起来,星海也被影山的反应之大吓到,影山又咳了几下示意没事,星海才放下心。

 

    “影山……有时候你对日向的执着真的会吓到我。”星海在影山旁边找地方坐下,托着腮看影山。天才二传手在球场上嚣张的气焰碰到这个名字就要缩回去三分,眼睛垂着,指腹轻蹭运动饮料的瓶身,倒像是回到了他失掉大半的迷茫而忧郁的青春期。影山没注意前辈的打量,气管里进的水存在感依旧强烈,好像总没咳干净,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新的刺痛。他又轻咳了几声,想,不是的。

 

    ……也许表面上看上去是这样的吧,但真相只有他自己知道。日向对他绝对不是什么执着,而是某种痼疾,不知道什么时候害上,也没有药可医。要说的话更像是现在这口错误吸进气管里的水,每次深呼吸都牵着肺隐隐作痛。

影山难得消极地想,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太晚了,不知道退缩的他第一次怯步,错过了根治的最好时机。

 

——

 

    影山很少觉得自己迟钝,大多时候他迟钝到发现不到自己的迟钝。

 

    所以谷地笑着说,影山对日向真温柔啊的时候,他一时间愣住了,那时他忙着把日向塞进运动服的外套,手上动作倒是没停。日向闻言便停止挣扎,扭过头先他一步控诉,“你看这家伙这么粗暴,到底哪点温柔了……疼疼,拉链夹到我下巴了粗暴山!!”

 

    影山无视了一旁边埋怨边用手蹭着发红下巴的日向,和谷地道了别,拉着日向的挎包就走了,谷地眨了眨眼,怎么看都觉得影山的背影有些仓皇。她是说错了些什么吗?

 

    “什么啊,你很在意被说温柔吗?不挺好的,被女孩子这么说。”日向低着头,踢开路上的一颗小石子。没有哼歌也没有在他身边乱跳,日向今天安静的出奇,影山没去注意,他的心思全被谷地突如其来的那一句话勾走。

 

    宫城冷的早,八月的晚上就已经很有秋天之意,刚出了一身汗就吹冷风当然容易感冒,就算这个家伙是笨蛋也不能免俗。日向要是感冒了,训练就要搁置,再严重点也有可能传染给队里的人,满分的逻辑,这不是什么温柔,只是作为队员合理的担心。影山心安了许多,日向偷瞄过来一眼,又扭过脸去小声嘟囔,“谷地同学肯定是看错了,你这个家伙怎么可能和温柔搭得上关系。”

 

    “是啊。”影山难得的没有反驳。

 

    日向做完最后一个指卧撑,边擦汗边看二十分钟前有新邮件通知的手机,看到是影山来的信息之后愣了一下。影山的语气一如既往简练的吓人,“后天的夏日祭,来吗。”

    

    影山在屏幕另一边攥着手机,考试作弊般放在桌肚里只敢偷偷去瞟,一句话加上标点十个字他打了三十分钟,把写得长长的理由一个字一个字删掉,努力伪装成一个不经意的随口一问,好像那样就能挽回一点邀请者的自尊心。他等得烦躁,拿了排球抓在手心转,感觉自己的脑袋也和排球一起眩晕。

 

    说不定过了一个世纪,桌子里终于传来轻轻的震动。

 

    “好啊。”

 

    日向从衣柜最深处翻出了高中时期的浴衣,深蓝色的底上飞几只金色蝴蝶,摊开后压出的褶皱像旧刀疤。当时和影山一起看浴衣,为了表示自己可以再长非买大了一码,上身之后才发现下摆拖地,被狠狠地嘲笑了一番。那之后日向就愤恨地发誓再也不穿这件屈辱的象征。


    浴衣上的金蝴蝶扇动翅膀翩翩欲飞,记忆的匣子打开就合不上,日向忽然感到恍惚,好像错听到敲门声。

 

    “慢死了。”一开门就看见影山站在门口臭着脸抱怨,日向撅嘴反骂影山没耐心,背过身去锁上门。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影山穿浴衣,但大概是夏日祭的氛围使然,他忍不住感到心悸。只好在聒噪的蝉声里大声讲话,语气也磕绊。

 

    他一上街就拉着影山吵着要捞金鱼,带的钱包里攒了四五百円,一个礼拜的坂之下肉包都用来换一袋子小金鱼,可纸网破了三四只也还是颗粒未收,影山在一旁看着骂他笨,日正咬了牙从钱包里掏出最后一个100円硬币,从老板那里接过纸网,塞进影山手中愤愤地说,那你来!

 

    这有什么不行的。影山的胜负心轻松被激起,一把抢过日向手里的纸网。加油啊影山,这可是我放弃了一个礼拜的坂之下肉包才得到的机会啊,为了肉包的荣耀!啊疼疼!日向无休止的碎碎念被暴力打断,影山不再理他蹲下去紧盯水池里甩着尾巴扭动的红色金鱼。排球场外难得看到的认真影山,可整个注意力都被水池里的几只金鱼吸走。日向心里不舒服,但又暗暗感觉到此时的注视是安全的,于是不忍放过机会大方的盯影山的侧脸。吵嚷的人群走他身后走过,橘色的灯火像均匀的夕阳涂抹在他的侧脸上。影山用无言把喧嚣从他身边割裂,于是日向也跟着在那片真空里难以呼吸。橙红色的小小金鱼在水池底打了个转,休憩似的停在了原地。就是现在!影山把金鱼装进小瓷碗,扬起笑朝日向炫耀,却发现他看着自己怔在原地,脸不自然的潮红。

 

    “……你怎么了?”

 

    “太热了。”日向偏过脸抱怨,扯着领口扇风。

 

    临近烟花开始,日向才匆忙的想起自己之前发现的看烟花的隐秘宝地,扯着影山的袖子一口气冲上山坡,半途被过长的浴衣绊了一跤,狼狈的摔进了杂草地,痛呼着爬起来。影山嘴里骂着他拽着他的腿不让他乱动,眯起眼睛在被两边的阔叶漏下的一点月色和灯火里看他的伤势——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蹭破了一点皮。影山松了口气,抬起头,发现日向正看着自己。

 

    周围除了蝉鸣什么声音都没有,日向借着昏暗,眼神大着胆子望进来。他在黑夜里看到那抹橙色熠熠生辉,那是一个询问的眼神,一个用寂静围困他索要答案的眼神,影山心跳漏拍,捏着他腿弯的手一下子就忘了收回,忍不住去在意那细腻的触感,影山微微发怔,第一次发现日向的唇如此鲜艳,像新鲜开裂的无花果。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和性骚扰没什么两样,迅速尴尬的收了回手站起来。捏着搭档的大腿不松手,我怎么快和变态一样了。正当影山满脑子都想着要怎么解释刚才的行径时,日向扯住他的袖子。

 

    他试探地放低声音,不敢抬起头对上影山的眼睛,“影山……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影山张张嘴,喉咙干哑,仿佛什么呛进气管。

 

    “……没有。”


    “这样啊。”

 

    影山捞上来的金鱼没有活过那个夏天。之后关于那个夏日祭的一切被两人心照不宣的和金鱼的尸体一同埋在那个看烟花的山坡上。

 

    这是他第一次从日向那里逃走,从温柔的影山和捏着日向的小腿感到肚饿的影山那里逃走。高三时他们分到一个班,日向坐在第一排,靠着窗溜号,发尾在白衬衫领口磨蹭,欲盖弥彰地遮住下面月白色的脖颈,于是他也和衬衫一样感同身受的心痒。只有在这种可恨的瞬间他会想起那个夜晚的山坡,想起那双质询的橙色眼眸,如果他当时说了什么,一起会不一样吗?日向可以是队友,同学,朋友,最好的搭档,但如果除此以外呢?影山艰难的承认自己没有勇气把这颗成型的肿瘤割下来,他已经和周围的肉长在一起,再也难分彼此。也许没有谷地的那句话,也许高二那年的夏日祭他没有去……

 

    别自欺欺人了。影山低下头不去看日向的背影,狠狠地用手蹭裤腿,被自己的欲望折磨到崩溃。承认吧,你有办法让自己不爱上他吗?

 

    影山已经站在玄关口换鞋,终于还是放弃便服冲进卧室里换了新买的浴衣,上街之后又开始后悔会不会显得过分庄重,高中时期的浴衣尚是可穿的程度。但大概还是晚了,他已经远远的看到了站在约定地点手里拿着苹果糖抬起手看时间的日向,身上穿着那件熟悉的蓝底金蝴蝶浴衣,一截被巴西的太阳晒黑的小臂从袖子里滑出来,腕线下面的肌肉流畅分明。影山没打算打招呼,日向却像是长着雷达一样抬起头用目光一下子从人群中把他拽出来,笑开了,举起拿着苹果糖的手跟他打招呼。“你好慢啊。”日向小跑过来,把另一根苹果糖塞到他手上,“我等了十多分钟了。”

 

    上次等的人可是我,所以这下扯平了。影山没说什么,接过糖啃了一口糖衣,两个人胡聊了些有的没的,平时在LINE上也有联系,所以关于高中旧友的信息倒是保持一致。聊了半晌,日向见他不提问,就自己甩甩袖子自豪地展示给他看,“你看,高中的浴衣,现在正好了。”

 

    我发现了。

 

    身高长了快十厘米,皮肤晒黑不少,肌肉也明显结实了。大概被浴衣绊倒的事情不会再有。远远的看到捞金鱼的小摊子,膝盖上贴胶布的小学男生正哀嚎着跟店家抗议纸网做了手脚,他一条金鱼也没捞上来。影山低下头看日向,发现日向也在看那个小金鱼摊。

 

    “说起来,上次……就是高二那年的夏日祭,那条金鱼,后来怎么样了?”影山还是没忍住,问日向。

 

    “啊,那个啊,死掉了。”日向回答。

 

    是啊,这样啊。除此之外又有什么可以说的呢?影山垂下眼睛想,自己的整个青春是和这只莫名其妙死掉的金鱼一样的,如果当时不捞上来就好了。日向对他的感情大概也和这条金鱼一样——啊,那个啊,死掉了。已经死掉了。很早就死掉了。

 

    “你先等在这里吧,我马上过来。”日向在影山晃神的时候把吃了一半的苹果糖塞进他手里,挤进人群。“喂,你去哪里……”

 

    日向的身影一下子淹没进了人群——他要去干什么?穿着浴衣的男男女女很及时的在这个当口骚动起来,放烟花的时间快到了。他心急地试图往前走,挤了半天也不过走了两三米。呆子,在这种地方走丢?身边手拉手的情侣耳鬓厮磨,小声的一同念着倒计时。

 

    “5”日向 

 

    “4” 你在哪里?

 

    “3” 上次你问我的问题

 

    “2” 我已经找到回答了


    “1” 可你还会想听吗?

 

    一只手从人群中高举,影山顺着眼熟的蓝底金蝴蝶花纹往下滑,日向笑得灿烂——日向!他张嘴想呼唤,日向却把随食指贴在唇上示意他噤声。


    影山愣神,随后听见“砰”地一声。

 

    那个夜晚没能看到的花火在日向的背后绽开,斑斓如灼烧着的瑰丽的熔岩玫瑰,又似流火般倾泻而下,喧闹的人群霎时屏息敛声,为这盛大的美景失声。影山不合时宜的想起因为睡意昏昏沉沉的午后,历史老师在讲台上讲殖民主义,他怎么听都觉得熟悉。日向也一定是什么时候殖民了自己的世界,这里那里都擅自划成自己的领地,所以日向把食指放在嘴唇边,这个世界都要听话的安静,这烟花,这盛大的美景,此时此刻都要匍匐在日向脚下,成为使他心如擂鼓的附加品。

    

    他张了张嘴,感到肺里的那口水成功滑进食管。

 

    那天日向给鱼缸换水,突然发现金鱼一动不动的躺在水草旁,他意识到金鱼大概是死了——小夏从身后走过,突然惊异地“呀”了一声,凑上来戳戳他的脸,看着那一点点晶莹好奇地问,哥哥为什么哭了?

 

    金鱼死掉了。他声音沙哑。

 

    唔……小夏偏头,绞尽脑汁的想了一会儿,然后一拍脑瓜说,金鱼不会死掉的,金鱼肯定是转生了,总有一天会再和哥哥见面的。

影山看见日向举起手里的小玻璃袋子,一条橙红色的小金鱼在水里甩着尾巴。

 

    那个夏天,日向的眼神到底是想索求什么答案?影山最后也没弄懂,可日向或许从始至终就一清二楚,他掩饰不掉的温柔,青春期困惑的欲望,隐隐做痛的痼疾——他脆弱,退却,柔软,却无法否认的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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